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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征婚男士

2000-01-02 来源:生活时报  我有话说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北京共有经国家工商和民政部门批准的大小婚姻介绍所约300家,如果以平均每家拥有男女征婚者2000人累积,其会员总人数已高达60万人。不算散见于报刊上的征婚启事,也就是说仅北京市就有至少60万人在征婚,这还是相当保守的估算。因为其中几家重量级婚介机构,所汇集社会各层次会员均达万人乃至几万人。

记者日前在对京城十余家口碑较佳的婚介所明察暗访中,直逼成功率这一敏感话题,得到的反馈结果不尽相同,概率最高者30%,居中者15%至20%,最低者8%。相比之下,记者认为8%左右的成功率比较接近真实,其它都含有水分。海淀区阜成路一家婚介所里的一位红娘直言不讳地说,来这儿的会员是有好几千,可十媒九空。婚姻全在缘分,没缘,人再多也不成。

在婚介所这个大型仓储式婚姻“超市”里,征婚者可以闲庭信步地根据自己需要选购贴有价格标签的不同档次的爱情“用品”,只要觉得不满意,再随手放回到货架上去。爱是相对的,不爱是绝对的。

那么,征婚,征得来爱情吗?请听沈宾的自述。

转眼就晃到了28岁,某家大报便登出了我自拟的征婚启事:男,28岁,汉,大本学历,身高1.71米,相貌通俗,有进取心有房有点幽默感,酷爱文学和音乐。愿在茫茫人海觅一知音。信寄某区某路某楼某号沈宾收。

广告见报后,我陆陆续续收到14封来信,那种如雪片般纷至沓来的感人场面并没有出现。应征的小姐芳龄从21岁至30岁不等,学历从中专至大本不等。凭直觉和推理,我决定把3位最有可能性的应征小姐列入议事日程。第一个会见地点锁定在市图书馆的正门口,时间为晚上7点半。我如期赴约,我惊异地发觉小姐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而且那张漂亮面孔特白,加之她将近一米七的身材,我简直怀疑自己是否遇上了一位洋妞。同去的姑妈非常客气又非常武断地告诉我说请我恭候来自女方的消息。

正当我自作多情地沉浸于天马行空式的憧憬中时,姑妈那边却早已经杳如黄鹤没了下文。

汲取了初战不利的教训,我想还是别太仓促见面为好。有必要先做些前期铺垫工作,用书信维系余下的2位小姐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应征信中有一封最酷毙的情书便是雅芬写的。她写的哪里是信,简直就是散文诗。更难得的是字迹秀美极了。由字及人,我猜想雅芬人也肯定美极属秀外慧中的那种。

凌云的信完全是另一种风格,朴素无华,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坦诚得让我感动。我的直觉告诉我,凌云是那种最适合做妻子的女人。她的字写得不太好,却是女性化的,凌云说如果我不是太挑剔,她的长相还算说得过去。她的善解人意,让我慨叹不已。

大约又过了半个月,我终于见到了雅芬。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很憔悴,毛线帽下竟还露出了几缕触目的白发。怪不得她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年龄。

我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凌云身上,并且精心设计好了约她会面的计划。想不到,恰在这时,凌云托她最要好的姐妹转寄了最后一封信给我。信上说,在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已经在开往深圳的火车上了。她们单位外派她去特区工作两年,她说她已经25岁了,很珍惜这次发展机会,同时也很珍惜我们的友情,无奈之中,只能作出取舍。凌云说本想跟我晤上一面再走,可是又怕这样对俩人都不利。她要我别再等她了,忘了她,我会找到比她更好的伴侣的。

凌云走了,她的消失叫我伤感了好长时间。

人在择偶时每每总认为下一个才是最好的,而实际上下一个未必就好。征婚者似乎更容易滑入这样的误区,在择偶中酿成非良性循环。应该说沈宾在征婚中还是有机会的,可他却没有能够把握住,雅芬便这样被他轻易地错过了。假设凌云没去深圳,沈宾就能与她一见钟情吗?这种美丽的悬念对征婚者是意义不大的。

1993年,许海舟信心十足地闯进东城区一家开业大吉的婚恋服务中心。那一年,他35岁,已拿到了博士学位,是首都某重点高校的青年教师。

他写下的爱你没商量的择偶条件是,25岁以下,大专或本科学历,美貌出众的窈窕淑女。

许海舟在红粉佳人高度云集的爱情发祥地泡了两年,也陆陆续续见过几十位候选人,到头来一个也没成功。他书呆子式的谈吐令一般的女孩子消受不了。

1995年圣诞节后,心灰意冷的许海舟一跺脚就去加拿大读博士后了。

3年后,许海舟顺利攻读完博士后,重归母校,并且拥有了自己的重点实验室。已到不惑之年的许海舟不得不再一次光顾6年前加盟的婚恋服务中心。他水涨船高地将女方的年龄上调至28岁以下。

困难的是,许海舟坚持要找未婚的,因为他也未婚。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二手妻子,认定女人像易拉罐永远是一次性的。而他需要从灵与肉都一纯到底的女孩。

今年五一节前的晚上,许海舟在假面舞会上认识了一位美丽女子。

第二天早晨,许海舟迫不及待地去了婚恋服务中心。从一本新会员登记册里,他一眼认出了她的大幅彩照,紧接着登记册从他的手中滑落了,小姐的背景资料页在婚姻状况一栏里,特潇洒地填写着两个字:离异。

征婚6年的许博士之所以路漫漫其修远,根本原因在于他自己。尤其是,他将女性的所谓贞操看得比石头还重,非未婚女士不娶,宁肯耽误到不惑之年。婚姻,成了他的大惑。令人不解的是,一位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在婚恋价值观上如此传统,一位致力于探索自然科学的学者在择偶行为上如此抱残守缺,许博士倘若还不及时调整自己的方向盘,他的征婚之路恐怕会继续漫长下去。

我们尽可能与不同层面的征婚者进行了接触,在沟通中,他们或她们所涉及的带有典型意义的个人感受可大致归纳为3种:1、征婚只能征来婚姻,不能征来爱情;2、征婚能征来婚姻,也能征来爱情;3、征婚既不能征来婚姻,也不能征来爱情。三种观点,分别代表了男女征婚者因人而异的心态,有人乐观,有人悲观,有人则不乐观也不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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